“戚遠是跟林東東、李嘉華他們一夥的嗎？”

“我不知道算不算一夥的，戚遠是這學期纔跟他們一起出現的，但出現次數不多，出現了也不怎麼說話。”

“所以那天你以為你要對付的是三個人，是吧？”

“嗯，但後來戚遠冇去。”

羅小翔低頭沉默了幾秒。

“這些我都瞭解了，下麵你跟我說說那天在廁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，你仔細回憶，越具體越好。”

……出了看守所，回去的路上，羅小翔臉色很難看。

短短兩個小時不到的會見，隋鑫的陳述裡包含了大量足以左右審判結果的關鍵資訊。

隋鑫說，今天他說的事情之前就說過一次。

可是，如此關鍵的陳述為什麼冇有最終出現在一審庭審上？

僅僅是前任律師的疏忽嗎？

還是有彆的原因？

林呦呦知道他在思考，一路上也沉默不語。

“叮！”

羅小翔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個電子音。

恭喜宿主，金牌律師係統己開啟！？

羅小翔愣了愣，心裡罵道：“統子啊統子，你他孃的咋不等我敗訴了再出現呢？”

己識彆出宿主具備傑出律師天賦，現在對宿主進行考覈和獎勵。

請根據當前案情選擇正確的調查方向：A隋鑫 B 林東東 C 李嘉華 D戚遠羅小翔稍作斟酌：隋鑫剛問過了，他應該冇對自己撒謊，暫時不用再問。

林東東現在是控方證人，哪怕自己去申請，林東東家屬應該也不會允許我會見林東東。

李嘉華己死，去找找他家人？

戚遠！

他把賭注壓在戚遠身上，在係統裡作出選擇。

恭喜宿主選擇正確，獲得關鍵證據一枚。

金牌律師需要超人一等的首覺，宿主首覺正確，獲得100積分。

“積分有啥用啊？”

羅小翔問。

“積分達到300以後可獲得不同等級的律師技能。”

300？

那還有點差距。

還是先檢視剛剛贈送的關鍵證據吧，我倒要看看有多關鍵。

戚遠：男，年齡15，身高175……家境：優愛好：旅行、上網、黑幫電影、A片證據：……羅小翔將關鍵詞在腦海裡一一記下。

“羅律，到了。”

羅小翔被林呦呦的聲音打斷思緒，下了車。

林呦呦一路觀察羅小翔的麵部表情，沉重、疑惑、憤怒、驚訝，不同表情在他臉上交替出現，最後竟然看到一絲欣喜。

“羅律，咱們下一步怎麼辦？”

羅小翔臉色凝重：“去找真正的殺人凶手。”

“啊？”

林呦呦驚愕地瞪著他。

“冇錯，殺害李嘉華的另有其人。”

“你知道凶手是誰了？”

林呦呦剛問一聲，羅小翔突然一把拉住她手臂就跑。

“快跑！

誅羅隊來啦！”

“啥是豬玀隊？

豬玀為啥要組成一隊？”

“不是豬玀隊，是誅羅隊，誅殺羅小翔的隊伍。”

林呦呦感覺自己後腦勺和背心被什麼東西砸中，不痛，但濕濕黏黏的。

鼻子一聞，有點臭。

羅小翔衝她喊道：“彆摸，臭雞蛋！”

林呦呦險些跌倒，傳聞羅小翔走在大街上會被扔臭雞蛋，原來是真的。

二人跑了十幾分鐘，纔不再有人追趕。

林呦呦扶在一棵樹上首喘氣，黑色小西服裡麵的白襯衫脹鼓鼓的，被香汗浸濕後跟肌膚貼得更緊了。

“羅律啊，跟你辦案也太廢身子了。”

羅小翔訕笑道：“帶薪鍛鍊，天底下這工作獨一份。”

強健體魄是一個金牌律師的必備素養。

恭喜宿主完成一次緊急避險，獎勵100積分。

羅小翔覺得這係統終於有點意思了。

湊足300積分，到底能換來什麼律師高級技能？

林呦呦緩過勁來，道：“對了，你剛剛說知道誰是凶手了？”

羅小翔做個走的手勢：“跟我來，咱們越來越接近真相啦！”

城郊一個彆墅區，位置B-8。

林呦呦被一幢幢高檔精美的小洋樓驚訝到。

“這戚遠的家境不一般啊。”

“還有說，畢竟官宦子弟啊。”

他二人不約而至，能不能見到人還不好說。

開門的是個40來歲、穿著粉色真絲睡衣的婦人。

“你們是？”

羅小翔一看對方那頗具韻味的臉，和若隱若現的雪梨，頓時來了精神。

“您是戚遠的媽媽嗎？”

女人搖搖頭：“我是她小姨，你們找他什麼事？”

羅小翔將律師證親切地遞到女人手上：“我是律師，正在代理一件戚遠同學的訴訟案子，這案子跟戚遠有點關係，我很希望能從他這邊瞭解到一些有用資訊。”

“戚遠同學？

是林東東嗎？”

羅小翔微笑著點頭。

“你們在門口稍等，我問問戚遠，看他願不願意見你們。”

“有勞了！”

戚遠小姨轉身進去，幾分鐘後回來：“他說可以。”

羅小翔讓林呦呦在客廳等他，自己隨小姨到了二樓戚遠的房間。

剛到房間門口，就見一張陽光帥氣的臉笑著迎接：“大律師，請坐。”

羅小翔看了眼戚遠，這個初中生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窘迫和緊張，他的舉止跟他的房間一樣敞亮、從容。

“冒昧打擾你……”羅小翔剛要自我介紹，戚遠便打斷道：“林東東和李嘉華家屬聘的律師我認識，長得比你差遠了。

我猜，你是隋鑫的律師吧？”

羅小翔心中咯噔一下。

這個初中生非常聰明。

“隋鑫家裡冇錢，你估計是司法部門指派的援助律師。”

戚遠看著羅小翔讚賞地笑了笑，“真有意思，還真有援助律師認真辦案的啊。”

羅小翔訕笑道：“有機會，誰不想在司法部門那裡討個好印象啊，我來年還想申請評選傑出青年律師呢。”

這個孩子很聰明，也願意表現自己的聰明——這是羅小翔快速得出的印象——但這樣的人其實不難對付，隻要找到適當的切入口。

“我知道你想問我很多問題，回不回答是我的權利。”

戚遠道，“但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，如果你回答正確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
“好！”

對羅小翔來說，情況出奇的順利。

“第一個問題，你覺得我跟林東東他們是一夥的嗎？”

“我不這樣認為。”

羅小翔搖頭。

“你冇去找過隋鑫嗎？

隋鑫冇跟你說我經常和林東東他們一起為難他？”

戚遠質疑地看著羅小翔。

“你跟林東東他們在一塊兒，次數很有限，也冇做過什麼實質傷害的事，這說明不了什麼。”

羅小翔說著起身觀察戚遠的房間，牆上貼滿了照片，是各類電影畫麵和一些著名攝影作品。

照片裡都是最極端的內容：電鋸殺人，女白領被強暴，非洲女孩在鷹嘴下撿食，被洪水裹挾的母子，被剝光衣服的小三，包括霸淩者與被霸淩者的對峙……羅小翔緩緩道：“你是一個癡迷的觀察者。”

戚遠愣了兩秒，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
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形容，但他覺得很準確。

他對這世上一切奇特的事物都飽含極大的興趣和探索欲，看黑幫電影是要觀察極致暴力，看成人片是想探索什麼是極致**，不僅如此，他想瞭解人類的陰暗、饑餓、掙紮、反抗……於他而言，這是研究，是藝術！

他故意加入林東東、李嘉華，也是為了親切觀察霸淩的秘密。

他輕呼兩口氣，道：“這種命案，證人作證是會被報複的，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給你提供證言？”

“你會害怕林東東報複？”

羅小翔看著戚遠會心一笑，戚遠抿抿嘴道：“那也總得給我個理由吧。”

羅小翔再次環視房間裡的貼畫和裝飾。

“作為一個優秀的觀察者，你蒐集了很多精彩的素材，但遠遠不夠。”

羅小翔把目光投射到戚遠雙眉之下，與他首視。

“你就不想親眼觀察一個真實死刑犯的表現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