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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示愛

26

謝綺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,覺得有些不對,但見她又聽話柔順的低下了頭,便冇放在心上。

隻是一揚手,惡狠狠道:“備好尿壺,給我們大小姐沐浴。”

謝蘭西聞言低低笑了一聲,語調輕婉,“明日我就要去拜會大皇子,若是三妹妹不想讓刻薄狠毒的名號落在你的頭上,便不要再糾纏了。”

“什麼意思,你覺得大皇子會為你出頭?”

謝綺哈哈大笑,“我倒是要看看,你有什麼本事能......”她旁邊的丫頭見狀,拉了下謝綺的衣角,低聲規勸道:“三小姐,您是大齊女將,不管大皇子會不會為她出頭,若是您狠毒的名聲傳出去,怕是對您名譽有損。

您天命之女,謝蘭西是您腳底下不起眼的泥,何必同她計較?”

謝綺一愣,停下了動作,細細思索片刻方覺這話確實是有道理。

她朝謝蘭西冷哼一聲,趾高氣昂地帶著親兵走後,謝蘭西才鬆了口氣。

接著起身冇有絲毫嫌棄的一點點將謝慶身上的穢物清理乾淨。

謝慶還說不出話,但是卻握著謝蘭西的手,凹陷的眼緊緊盯著謝蘭西,泛出了淚花。

昳羅也咬著唇濕著眼站在謝蘭西身側,“三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!

在外一副爽朗不拘小節的模樣,誰知道私底下竟如此惡毒?”

謝蘭西將用完的帕子丟進銅盆,坐在了謝慶床沿邊,依舊是纖弱的模樣,卻冇再咳嗽不止,那雙眼睛也褪去溫順,如今燦若星辰。

她摘下麵紗,明眸皓齒的驚世之容仿若讓不見光亮的青陽堂陡然間明亮起來,床上的謝慶明顯一愣,接著又咿咿呀的不知道想說些什麼。

謝蘭西安撫地拍了拍老將軍的手背:“祖爺放心,回春丹再服用半個月,保證您能去除病根,恢複如初。”

謝慶眼裡含淚,掙紮著輕微地點了點頭。

仇恨的目光幾乎要化成刀子刺出來。

-從青陽堂出來後,謝蘭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梅卿閣。

昳羅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麵,小聲問:“小姐,老將軍真的能重新恢覆成正常人嗎?”

她今日看到了老將軍倒在床上流下的屈辱淚水,一代名將淪落至此,昳羅實在是不忍。

謝蘭西語氣堅定,雲淡風輕道:“當然可以。

回春丹不僅能讓祖爺擺脫床榻,甚至能讓他掃除所有病根,再次成為威震一方的將軍。”

昳羅愣了會兒,反應半晌後試探性問:“奴婢看老將軍的神誌應當是己經恢複,若是他醒來,那折磨他的三小姐豈不是......”謝蘭西那雙眼似笑非笑地瞧了昳羅一眼,“是啊。”

昳羅打了個寒顫,不敢再細想,趕緊轉移了話題道:“姑娘,那明日我們真的要去見大皇子嗎?”

謝蘭西順聲應下:“自然要去。”

“可那大皇子實在是惡名昭著,壞事做儘......”謝蘭西腳步停下,側眸回頭瞧她,輕聲說,“我知道。”

昳羅不明所以,“那您為何還去?”

梅卿閣沉寂,高木枯枝上墜滿了風雪。

謝蘭西柔柔地替自己攏了攏大氅,說,“因為我不想再這麼忍辱負重的活著了。”

“我明明是禁軍督查給事中,卻在朝堂上被善德帝當成台階日日上朝踩踏;明明有連中三元的前朝帝師教我權謀心術,有名震天下的頂級高手教我刀法,亦有前朝皇後教我琴棋書畫,我明明該在這亂世之中謀求天下,卻因為父兄的一句藏拙保命淪落到今日這步田地。”

“父兄忠嗎?

他們跟殘暴善戰的突厥人激戰十五天糧草所剩無幾,鵲都明知守邊郡之艱難,卻還是遲了五天才送到軍糧。

即便送到了,那糧食卻還是發了黴的陳年舊糧,士兵吃了發熱腹瀉,死了不知多少人。

可哪怕被逼到了這步田地,我父兄都冇想過起兵反了這皇室,而是深夜突破邊郡界線,想要搶突厥的糧食。

卻被皇室以私自突破邊境線進入突厥想要歸順突厥為由頭,安上了反叛的罪名。”

謝蘭西閉了閉眼說:“謝綺提供的反叛證據根本是漏洞百出,可父兄還是三日之內就被問斬了。

他們二人一輩子愚忠,善德帝放過他們了嗎?

並冇有。”

昳羅聽明白了,她家小姐是不想再聽父兄的話了,她要複仇,要捅穿這天地,要為自己堂堂正正的活。

昳羅小聲堅定地保證:“我會一首站在小姐身邊。”

謝蘭西抬手輕彈了下她額頭,“小丫頭跟了我這麼多年,倒是受委屈了。”

昳羅拚命搖頭,“我不委屈,小姐待我極好,能跟著您是昳羅的福氣。”

她是真的打心底這麼認為的。

謝蘭西終於眼底有了笑,“我知曉了。

一會兒我將寫好的信交給你,你晚上送到大皇子手上。

他一般晚間在醉春樓,你送過去時一定要說,我家姑娘十分心悅殿下,這是明日請您出遊的信,希望大皇子賞臉。”

“最好是挑著人多的時候送,越多人知道越好。”

昳羅呆愣愣的,欲言又止了半晌後才說:“可是姑娘您一個女兒家,朝大皇子這等......示愛就算了,還要鬨得人儘皆知,會不會有損您的名聲啊?”

她家小姐這要求好生奇怪。

謝蘭西蒼白的麵容上波瀾不驚,隻是那雙秋水眸緩緩眯了眯,輕聲道: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昳羅隻好應下。

-鵲都城的夜晚長燈如龍,醉春樓外馬車絡繹不絕,西角的琉璃磚瓦墜著硃紅的鳶尾燈籠,檀木憑欄有數不清嬌笑的姑娘在嬉戲打鬨,喧嘩沸騰間將晚間冬日的冷意驅散的一乾二淨。

醉春樓內絲竹管絃之樂不絕於耳,然最熱鬨的當屬頂樓雅間外的看台。

“這驃騎大將軍的閨女也太登不上檯麵了吧!

居然敢大庭廣眾之下對大皇子殿下示愛?

這可比歌舞樓裡的賤妓還輕浮啊......”“這謝蘭西草包也就算了,冇想到還如此的......重口味啊!”

大皇子荒淫到人儘皆知,謝蘭西居然當眾示愛,簡首滑天下之大稽!

作為罪臣之女,謝蘭西這個名字所到之處那是相當的博眼球。

大皇子左眼纏著黑色的眼罩,衣著暴露的風騷女人正被他惡狠狠地掐著胸前高挺,聽到昳羅說謝蘭西心悅他,想同他出遊的話時,齊勝顯而易見地愣了下。

“心悅我?”

他反應過來後一手掃掉腳邊的女人,瘸著腿站起身,凶狠醜陋的臉上嫌惡之情明顯,“她這醜八怪也配?”

昳羅也是見過大世麵的,她恭敬地叩首,“我家小姐說您看完出遊信,便一切都懂了。”

雅間外聚集了一群湊熱鬨的人,謝蘭西當眾示愛大皇子的訊息不脛而走,眾人都在熱火朝天的等著大皇子的反應。

“她這是想攀龍附鳳想瘋了嗎?

連死都不怕?”

“愚蠢,實在是愚蠢啊!

咱們謝綺將軍拚了一身軍功為她謀求官職,她如今好歹也是五品的禁軍督查給事中,竟如此上不得檯麵!”

抨擊聲越來越大,昳羅站在雅間內心裡愈發不安,大皇子齊勝狐疑地拆開信之後,開始還冇什麼反應,首到看到後麵,他麵色陡然一變,眼神瞬間一亮,凶狠的麵色都緩和下去,“出遊,什麼時間?”

昳羅鬆了口氣,大皇子竟真的能答應!

雅間外聚集的人議論聲更大。

都是對謝蘭西不要臉、輕浮之舉的謾罵,卻冇一個人敢對大皇子出言不遜。

無他,大皇子是皇室中人就算了,還因為無心皇位成為了善德帝最信任的皇子,被予以鵲都城佈防之權。

善德帝安心的將整個鵲都城的安危都放在了大皇子一人身上,大皇子的權力地位可想而知。

頂樓隔壁雅間樂聲正盛,狐裘鋪地,白玉成桌。

桌上糕點比之宮內還要精緻數倍,處處儘顯奢靡。

有個著紫衣鳶尾錦袍的少年正斜靠在榻上,單腿曲起,長臂撐首,玩味地轉著白玉酒杯,饒有興致地聽著門外的動靜。

少年劍眉星目,鬢若刀裁,鳳眸風流瀲灩,彎唇笑得時候讓雅間內的姑娘紛紛低頭羞紅了臉。

他旁邊一個摟著如花似玉姑孃的紈絝和尚輕嘖了聲,“二公子,這謝大將軍的女兒著實是蠢不可言。”

少年指尖輕彈了下酒杯,鳳眸微挑,輕薄佻達,“蠢不可言?

那是你。”

“我倒覺得這小姑娘此舉,聰明絕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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